昭通,天然的温柔乡
对昭通的记忆永远是这样一幅画面,几条幽静的小巷连接着无数的小院,一年四季明亮通透的阳光,刺得眯着眼的老人永远是憨态可掬的样子,向阳那边老倌三五成群,伴随着飞舞的流蝇围坐在一起忆往昔岁月。 一边的老太太卖着饵块,一团雪白的饵块在昭通石的案板上会被她们揉成洱海月的形状,再拿去火上烤。金发碧眼的洋鬼子什么也不做,只是懒懒地坐在街边打量着这异国的闲情。 很多洋人留了下来,因此还多出一条以他们为命名的街。这些老外很快融入了异乡情调,住在北水库的德国人也背上了大竹筐,骑上电毛驴去市场采购,假若不卸掉戴在他头上的头盔,根本以为是土生土长的昭通汉子。 我念高中的时候,来自伊朗的一个叔叔在文化馆办了公益英语角,他读小学的儿子总是一边甩着手中的红领巾,一边和本地的女同学嘻嘻哈哈打闹,全然没有国籍和肤色的隔阂。 因为这些从世界各个方向漂流而来的洋人,昭通的边缘化里夹杂了更丰富多元的意思。 说她边缘化那是因为这些老外来中国不是来赚钱的,他们的到来并不符合主流社会的追求标准;说她多元化是因为这些外来文化的进入,给昭通这片土地带来了万花筒般的景致,使其成为更宽容的场所,容纳孕育了许许多多过去所未闻的故事。 曾经被一个真实故事打动:一些久居昭通的文艺小青年,在听到鬼佬们的MP3里音乐放出的瞬间,忽然发现此前自己对音乐的了解是多么贫乏,于是他们开始同到此的外国人交换音乐,开餐馆的人用一顿饭来交换音乐,开旅店的人用一次住宿来交换,一些什么都不开的人便用身体作为交换。这听起来无疑疯狂而有失道德,和昭通这片古老传统的土地格格不入,但你不能否认它同时又是浪漫的绚丽的,是年轻的生命与昭通一场特殊碰撞的结果,充满了天真和自由的想象力,出发于人的本性。 与其说是人们在昭通遭逢了生命中的“艳遇”,不如说这里本是天然的温柔乡,摇晃着,摇晃着,等待有缘人来,同坐一艘渡船,同饮醉人良夜。 于坚那句话说得很对,云南是中国的后花园,当你发现什么没有了的时候,回到这后花园中看看,总能带着你意想不到的收获。现如今,回到这后花园里的人越来越多,昭通作为其中一个最重要的驿站静候着人们的停泊。 在另一个有风的夜晚,“人生苦短”大叔卸掉了白天欢乐买卖的面具,对我严肃地说道,知道为什么昭通这么个小地方会来这么多城市人吗?那是因为那些大城市都被破坏掉了,他们现在才要来这小地方寻找心里上的安静。 那时候我看着古城夜色中熙攘而过的各色人群,涌过一丝复杂又甜蜜的安慰,我的家乡昭通,收容了这样多漂泊的灵魂。有昭通在,他们永远有一个家,而有他们在,昭通百年不孤独。 对昭通的记忆永远是这样一幅画面,几条幽静的小巷连接着无数的小院,一年四季明亮通透的阳光,刺得眯着眼的老人永远是憨态可掬的样子,向阳那边老倌三五成群,伴随着飞舞的流蝇围坐在一起忆往昔岁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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